惡 童

官配cp过敏 圈地自萌

*

缠绵的夜,温柔的风。

  

月光皎皎,弯弯地盛着一兜星,供养有情人的温存。

  

 阿素躺在他怀里,月光浮盈着笼在她身上,神圣如斯。 

  

于永义忽然想起一句佛偈,他脑袋里为数不多的几句偈语。 

  

大抵还他肌骨好,不涂红粉也风流。

  

 他的目光从她半缠着的发到淡淡的眉,然后落在她微微上翘的睫毛上,好像接得住他所有的苦闷和烦扰,顺着眼下的阴影都化进圆钝小巧的唇里。

  

 “还没看够呀?”她抬手装样子地遮住眼睛,指间偷偷留了条缝盯他反应。

  

 于永义听见她的声音嗓子一紧,嗓音微哑,但尾音又娇得勾着他。 

  

他看了眼挂钟,凌晨四点。

  

算了,他生生压下再来几次的欲念。

  

温软香玉在怀又舍不得碰,果真是难为于永义。 

  

一种欲望被压下去,天平另一端的又火急火燎地窜上来扼着他的神经。

  

 烟瘾犯了。

  

他握着她的手往下轻轻一拉拽进怀里,“看不够。”

  

 她无声地笑着,往他怀里又蹭了蹭。 

  

“睡会儿。”他的掌覆在她下颌上摩挲着,想抽手去拿烟又舍不得放开。


 算了,再忍忍,等她睡着。 

  

阿素好像懂了些什么,不动声色地往外靠了靠,动作轻慢,尽量不有一下没一下地

碰到他的身体,免得他忍得太辛苦。

  

 她合上眼,但睡不着,脑海被刚刚那场海啸填满。 

  

直到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,他才放下些心来。 

  

于永义垂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,从床头拿过烟盒,抽出一支夹在指缝。 

  

怀里的人忽然动了下,瞬间他便烟瘾全无。 

  

大概是没睡沉,或是被他折腾得太累。

  

他哑然失笑,这下他彻底不敢点火了,只是放在鼻尖嗅着味道。 

  

只有她会让他一让再让,心甘情愿被套牢毫无怨言。

  

 “怎么不抽?”

  

 阿素慢慢睁开眼,仰起头。

  

她看见于永义拿着根烟在鼻子下面来来回回地晃啊蹭啊,就是不点火。 

  

像猫看见鱼却只敢探头拂鳞蹭尾闻腥,但就是一口都不碰。

  

一样的馋相。

  

 每次收拾后厨的残羹剩饭,把没剔干净的鱼骨扔到花友膳门外,早就蹲守多时的野猫便争先恐后地抢着吃,什么时候还有这副斯文的样子。

 阿素凝神看着他,好像比他还想抽这根烟似的。

  

 “怎么没睡?”他像被抓包似的,准备把烟放回烟盒。

  

 “睡不着。”她边说边捉住他的手,把烟拦了下来。

  

于永义由着她来,然后又听见一句。

  

“火机。”

  

他一下子警觉起来,“你要...不行。”

  

妈的,于永义心里暗骂。 

  

都怪他平时在她面前毫不避讳地抽烟,让她也跟着染上烟瘾了?


 他正一股脑地埋怨自己,垂着眼皮也不说话了。 

  

“想什么呢?”她见他一副垮脸,轻轻搡了下他的肩。

  

“你抽,我喜欢闻。”

  

阿素把烟凑到他嘴边,怼在下唇上。

  

他下意识地含住,然后才恢复意识思索起她这句话的意思。

  

 “火机给我呀。”她朝烟盒努了努嘴,“我不碰这些,别担心。”

  

于永义的心像过山车,起起落落又起,吊得他喘不过气。

  

 她一句话,像兴奋剂又像安定剂,先制得他休克又立马温馨地做起心肺复苏。

  

 没办法,谁让他愿意。

  

 他把火机放进她手心,她便轻车熟路地按下火石弹簧,火焰听话地裹住烟头,烟雾流纱般散开。

  

 在烟要灌进鼻腔的时候,阿素往后稍微躲了躲,顺势把烟雾吹散。

  

 烟雾被她的一口气撕成好多块碎絮,慢慢匿进空气中。

  

 “好玩。”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。

  

 好玩。

  

于永义也跟着开心起来。

  

 难得她兴致好,他便卖力表演起来。

  

吐烟圈,单手推烟圈,双手推烟圈...... 

  

一根烟燃得只剩短短一截,他的表演才堪堪结束。

  

她乐意,这烟也算物尽其用。

  

怀里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一声不响地睡着,于永义勾了勾唇,把烟捻灭,托着她的头轻轻搁在软枕上,把被子往上盖了盖。

  

他靠在床头,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。

  

这才是本该属于她的生活,夜夜好眠,不用为谁牵肠挂肚,不用噩梦萦身,不用...

等一个没结果的人。

  

于永义抿着唇,神色冷了下来。

  

他想守护的不多,不过是她眉梢眼角的笑,恬静安好的睡眠,一颗不会被玷污的出尘的心。

  

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,这些都何其容易,不过是相濡以沫的平凡幸福。

  

而他于永义,是兰库帕的劫,七星社的守护神,郑泰诚的头马,翻手为云覆手为雨,却不敢奢求普通人最简单的安稳。


他只想做她的赫耳墨斯,花友膳的守夜人。

  

越想安稳,越不得安稳。

  

他知道自己无缘烟火人间,却又贪恋温暖在人间情根深种。

  

有权有势的可怜鬼。

  

他自嘲似地扯了扯嘴角。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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